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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之后气温一路走低，对着教室玻璃窗呵气，能凝出一层淡淡的白雾。
学校第二节课间跑操，蒋勤厉揉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，懒洋洋地拖着步子走，哈欠连天，旁边沈致屿的精神比他好不到哪去，昨晚没睡好落了枕，早晨一起床后颈就疼，他皱着眉扭了扭脖子缓解，头顶的呆毛随这一动作轻微晃了晃。
几个情不自禁悄悄走在他身后的女生相互对视一眼，无声扬起嘴角。
班级列队绕着操场跑，偷懒耍滑的大有人在，跑到老师眼皮子底下才装作认真。
沈致屿垂着眼皮心无旁骛跑了几分钟，随意抬头，正巧看见了跑道拐弯处跑最外圈的祈愿，她今天在校服里套了件连帽的白色卫衣，高马尾在脑后甩起一道道弧线。
跑操、体育课，他就没发现有比她还积极的女生，说她爱运动也不尽然，她只是更不爱学习。
两圈后，各班分散开来回教室，途经小卖部，一群学生涌了进去。
祈愿混在人群中，拿了两瓶饮料，又走去零食货架处挑了包番茄味的薯片，转身时没注意和人撞上，不小心踩了那人一脚，她本能反应说了声“抱歉”。
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，可能刚跑完步，脸颊有些泛红。
他看了祈愿一眼，偏开头说:“没事。”
白色球鞋上的黑色脚印清晰明了，祈愿视线上移，从他手中取出饮料，“我请你喝水吧。”
陈皓连忙跟过去，“不用了。”
“用的。”祈愿问了阿姨多少钱，扫码转账。
陈皓动了动唇，想说些什么，最终还是选择吞回肚里。
出了小卖部，祈愿把一瓶水递给林可，拆开薯片两人吃着回教室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
同学走过来揽上陈皓肩膀，顺着他视线望过去，小卖部门口全是人，不知道他看的是谁。
陈皓低头笑笑，指腹摩挲饮料瓶盖，“没什么。”
一节课上完。
“可可，去厕所么？”祈愿问。
“走，一起。”
从厕所出来两人没进教室，站在走廊吹风，三楼，远处绿茵操场可以尽收眼底，祈愿双手闲散地握着栏杆，声音带了几分好奇，“为什么我们这层楼的厕所老这么挤啊？”她们刚才都是去的二楼。
林可一脸高深莫测，“小愿啊，你真是不懂青春期的少女心诶。”
“嗯？”祈愿目露疑惑。
林可空闲时间言情小说和偶像剧看得多，虽没谈过恋爱，理论也是一套一套的，“勇敢送出情书表达爱意的毕竟少数，大多数都只敢偷偷暗恋。高一那会儿，有个女生追沈致屿追得全校皆知，那叫一个疯狂，送早餐，送礼物，当众告白，时不时还创造点偶遇在人面前刷存在感，一系列的追人方式她使了个遍，持续了一个多月吧，真就没攻下沈致屿那颗硬邦邦的少男心。后来胆子大的懂得见好就收也能少碰钉子。”
祈愿眉头一挑，“还有这事。”
林可伸手将祈愿翻了个身，下巴搁她肩上，“你仔细看九班外的走廊。”
她们所在位置和九班隔了一个教室，祈愿视力极好，甚至能望见被风吹出窗口的蓝色窗帘一角。
同隔壁班零星几个站走廊外的人比，“路过九班的同学好多。”
“她们哪是单纯路过，教室都不是我们这一层的。”林可捂嘴打了个呵欠，直白挑明，“纯属去偷看沈致屿的。”
祈愿似懂非懂点头，却无法彻底领会。
随着年龄增长，感情也会变得含蓄内敛，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，小心翼翼地去喜欢一个人才是心动的常态。
月考当天，第一场考语文，祈愿拎着绿色格子笔袋走进考场，一落座，同考场的林可几步晃到她前桌坐下，手里捧着本语文书，祈愿瞥了眼，还在背古诗词呢。
林可合上书默背一遍，觉得心里没底，“也不知道等会考哪首。”
“昨天我抽背，你不是都背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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